珞夜

原作背景双重生。

本章有轻微的澄情倾向。

感谢 @清欢故梦 的打赏

二十二

夷陵老祖自小身经百战，脸皮极厚，招手笑道：“说你脾气好，不计前嫌，还愿意来看我。”

“少油嘴滑舌。”江澄不和他客气，自行坐下。他看金光瑶一眼，似笑非笑，“敛芳尊还真是有闲情逸致，不在金麟台，到云梦做什么？”

“偶然路过，江宗主别来无恙。”金光瑶笑眯眯，“早上出门前兄嫂还提到你，说希望你早日相亲成家。你若有此意，又不便开口，我可以代为转达。”

不动声色戳人痛处，则是敛芳尊拿手好戏。江晚吟观音庙说不过他，这会也未必能，果然脸上黑了黑，冷声道：“不劳金公子费心。”

“江宗主果真俊俏。”

江澄听到含着笑意的女声，方才留意到金光瑶身边的黑衣少女。对方一双秋水凤眼盈盈顾盼，肆无忌惮打量他。江澄愣了愣，脸色愈发难看。

宵芸托腮歪头道：“原来仙门个个都是美男子，难怪瑶哥哥……”

“江宗主和魏公子聊吧，我们不打扰了。”

金光瑶打断她，拉着对方起身离开。

两人出去，江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“那女人什么来路？一身邪气，古怪得很。”

“不知道，金光瑶说是他旧相识。好歹也是个少见的美人，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大敌意？”

江澄明显没什么惜花之心。“你少和邪魔外道来往。还有金光瑶，谁知道他是什么心思。”

“我自己就是邪魔外道，怕什么？”魏无羡不以为意地笑笑，“他什么心思，至少他还借钱给我，你也不能呀。”

“你又没……”江澄置于桌上的手不经意地握成拳，旋即松开。他想说你又没和我提起，但魏无羡的确没什么机会同他说。另一方面，对方似乎总是如此，有事情宁愿和蓝忘机一类的外人讲，也不与他商量。

他换了个话题。“常慈安又是怎么回事，你什么时候和薛洋搞在一起的？你整天在这里研究些什么，以后就打算这样下去？”

面对一连串的诘问，魏无羡仍是笑嘻嘻。“说来话长，改天和你讲吧。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，我们表面上都决裂了，你干嘛这么生气？”

言下之意，却是不想再细说。

江澄自进门就在努力压抑的怒火腾地燃起，拳头重重捶在桌上。

“你放着好好的路不走，为什么要搞这些？你是觉得自己很威风很了不起？”

“他放着好好的路不走，是因为把金丹换给你了。”

红衣女子站在门口，高傲脸孔上隐约有些怒意，声音是冷的。

屋内空气凝结，魏无羡和江澄一齐呆住。半晌，前者才摸摸鼻子，尴尬中还透着微恼。“……你怎么听我们说话？还有，我们不是说好要保密吗？”

“我不是有意偷听。”温情道，“我这个人心里憋不住话，就说出来了，抱歉。”

江澄的脸上，是一片空白。

“你来做什么，不会是看温姑娘吧？”

金光瑶与宵芸立于院中，暖风拂来，少女步摇上的银蝶翩然起舞。

“我当然不是看她呀，我来看你。”宵芸眨眼，噘一噘嘴，“你紧张什么，我害过你吗？”

“你是没有。”金光瑶笑了笑，难得诚实道，“但就是因为我完全看不透你，才会觉得有点害怕。”

他前世被人从金麟台上一脚踢落，转而去做账房先生谋生后，就再未见过她了。故人重逢，倒是颇为感慨。少女样貌与他印象中的毫无二致，她像个雾中的影子，让人无法捉摸。

“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。”

“是吗，你可是变了很多，”对方乌黑眸子仿佛将他看穿，“年纪轻轻，怎么眼神就如此沧桑啦，我看你在仙门过得也未必好嘛，不如还是跟我走吧。”

金光瑶愣一下，笑而不语。就算她料事如神，也不可能算到自己死过一回，现下重回人世，几番浮沉，早就不是当年的孟瑶了。

宵芸见他不答，神情玩味，“我知道，你就是舍不得你的情郎。”

他们谈话间，屋中忽而传来江澄的咆哮，隐约能听到什么“胡说八道”“撒谎”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”。

温情方才欲敲门进去，结果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，金光瑶便猜到或许会有这一出。宵芸掩口笑起来：“江宗主好大的火气呀。”

江澄咆哮一通，声音低了些，怔怔道：“……你凭什么不告诉我？凭什么？”

“算了，都过去了，”魏无羡只觉头疼，面上无所谓道，“也不是什么大事，像你说的，我现在也挺威风。”

江澄声音蓦地再度拔高，眼眶有些红了，“不是什么大事？？”

温情和江澄道出事实之后，半天没说话，江澄一阵怒吼劈头盖脸砸过来，魏无羡脸色难看，她也没什么反应。这会却忽然开口道：“江宗主，你袖口破了。”

魏无羡与江澄同时看去，确实看到了她说的那说破损。两人还身陷陈年旧事的恩怨中，一时未反应过来，温情却已经扯过了江澄的衣袖，掏出身上的针线。

江澄一惊，面露愠色。“你……”

“别说话。”温情手指灵活地穿针引线，冷冷道，“我听别人说，缝衣服的时候说话，会娶个凶悍的老婆。”

过一会，金光瑶与宵芸看见江澄从屋里大步出来，眉宇紧皱，面上寒霜凝结，经过他们身边时一句话没说，迅速离去。

魏无羡跟在后面，仍是一派云淡风轻，冲他们招招手，笑道：“宵芸姑娘，你还要见温姑娘吗？”

宵芸道：“不必，方才看见啦，是位大美人。”

“那好，”魏无羡也并不多问，转向金光瑶，“敛芳尊今日是否得空？能不能陪我去趟云深不知处？我听说你身上有蓝氏的通行玉令。”

金光瑶心想魏无羡居然连这也知道，微笑道：“我借给你，魏公子自己去便是了。”

“那不好吧，万一蓝氏的人以为是我偷的。”

宵芸插嘴道，“他不去，我跟夷陵老祖去吧。”

金光瑶登时有些警觉，怀疑道：“你去做什么？”

“听说姑苏蓝氏美男子辈出，双璧更是绝色，我要去会会你的好情郎呀。”

魏无羡噗嗤低笑出声，被金光瑶刻意忽略，他也懒得再纠正宵芸，改口道：“我可以和魏公子去，御剑带不了你们两个人。”

“……公子，我可以御剑带你去。”

没人察觉温宁是何时悄无声息出现，他见几双眼睛同时转向自己，局促不安垂下头，声音细若蚊咛：“我、我是说，如果，你需要……”

魏无羡拍拍他肩膀，大喜道：“就这么定了。”

一行人在空中御剑而行，宵芸颇感新奇，一路张望下面的景象。

金光瑶道：“你倒也不必抱这么紧。”

“这么高，人家怕摔下去呀。”她嗔道，“他们都说敛芳尊细致体贴，你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。”

金光瑶默默翻个白眼，不再开口。

沁人花香萦绕着他，声音在耳畔响起，却飘渺悠远，如同来自虚空。

“瑶哥哥，你身上气息不对，是不是用过什么禁术？”

金光瑶瞳孔骤然一缩。

他们到了蓝氏仙府的山门前，温宁说自己有事先回去。魏无羡挽留不成，便叮嘱他好好照看生意。

不多时，蓝曦臣远远而来，他好像清减了几分，风采依旧翩然。蓝曦臣行至他们面前，目光与金光瑶的交汇，怔然片刻，又错过去了。

后者与魏无羡还未行礼，宵芸便甜声道：“您就是泽芜君？都说蓝氏双璧是无暇美玉，泽世明珠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
蓝曦臣看她一眼，温和道：“姑娘过誉。请问姑娘是……”

魏无羡心道泽芜君果然比江澄涵养好太多，估计也觉得这姑娘古怪，但面上仍温文尔雅，春风和煦。正想着，只见宵芸挽上金光瑶手臂，笑吟吟道：“小女子宵芸见过泽芜君。我是瑶哥哥的老情人。”

……夷陵老祖喜欢看热闹不假，但他也懂得分场合的道理。魏无羡望见蓝曦臣有些僵住的笑意，哈哈干笑两声道：“泽芜君，含光君是不是在静室？我去找他了，你们聊，你们聊。”

他像阵风一样消失，惹得过路蓝氏子弟纷纷侧目。金光瑶不理会宵芸的话和她的举动，对蓝曦臣道：“泽芜君，我有事同你说，我们能不能去寒室谈？”

蓝曦臣打量他，若有所思。“好。”

进了寒室，金光瑶在外面设下一道隔音禁制。宵芸观他动作，嗤笑道：“你们仙门，限制好多呀。我方才见这里的人，好看是好看，就是有些呆，估计是规矩太多，人都傻掉了。”

金光瑶瞥她一眼，蓝曦臣却没在意这番不妥言论，微笑道：“姑娘有何高见？”

“不敢说是高见，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修仙好没意思。”宵芸道，“只要心中得道，哪里不是仙境？又何必拘泥于飞升？我看，做神仙也不见得多快活，倒不如和有情人携手红尘。”

蓝曦臣默然片刻，坐下道：“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，倒是颇有见解。”

金光瑶坐于蓝曦臣对面的塌上，宵芸便挨在他身边。金光瑶冷笑道：“你说得倒是轻巧，两情相悦岂是那么容易的事？”

“我才不管那么多。我若看上什么人，就把心剖出来捧到他面前，他不要，踩在脚下也好，一剑砍了也罢。但他身上沾了我的血，生生世世别想忘了我。”

她面带微笑，属于少女的明艳脸庞上，浮现一丝妖异之感。

“好了，说正事吧。”蓝曦臣闻言微怔，金光瑶也着实感到有些诡异，便开门见山道，“泽芜君，她是个巫医，懂得一些常人不知晓的事情，我觉得我们那处像是咒痕的地方，可以让她看看，或许能发现些什么。”

蓝曦臣有些迟疑：“你是说……”

“对，”金光瑶颔首，补上一句，“虽然她来路不明，但我信得过她。”

“瑶哥哥，前面那句话，就不必说了吧。”宵芸作委屈状，又了然一笑，“我就知道，你是用过什么禁术，身上气息都不太一样。你的泽芜君，也一样。”

蓝曦臣被最后这句调笑的话说得脸上微红，但更多还是惊异之色。宵芸没在意，大方问道：“好，咒痕在哪里？”

金光瑶道：“在胸前。”

“哦。”她眨眨眼，伸手就探上了金光瑶衣领，用力一拽。后者今天没穿样式繁复的金星雪浪袍，只着一件简便的秋香色衣衫，被她这么一弄，领口敞开，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肤。

金光瑶：……

不光是满脸愕然的蓝曦臣，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他，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了。

【待续】

没充钱的蓝大写起来好爽。

但是他的钱又快到账了，我竟有些不甘心。

一个小剧透：羡羡的金丹后面会修复的哈。

温宁小天使=私人司机，淘宝客服【不是】